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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凰于飞 | 越剧 《凤凰台》导演翁国生:“想演好‘酒仙’李白,先来一杯酒。”
5月23日, 南京市演艺集团旗下南京市越剧团原创诗韵越剧《凤凰台》官宣开排,我们第一时间采访了《凤凰台》的编剧罗周了解了创作《凤凰台》的心路历程。


8月初《凤凰台》剧组在经过三个月的认真准备后,进入了完整的框架排练。我们也有幸受邀来到越剧团的排练现场,跟进报道。


在有年代感的越剧团排练大厅里,演员们挥舞着水墨般的雾纱,汗水湿透鬓角的头发,仍然在坚持着一遍遍练习过场,令人触动。


在紧张的排练结束后,我们专访了有着“魔鬼导演”之称的翁国生。翁导说:在越剧舞台上,李白从来没有作为第一主角呈现过,这也是南京市越剧团的一次突破。”





青年越剧小生李晓旭 饰 李白


◎翁国生导演给李晓旭讲戏


◎为孟浩然斟酒的侍女


◎一遍遍练习过场的演员们

◎认真舞着水墨扇的女演员






“越剧《凤凰台》的李白,和濮存晰老师主演的话剧李白,陕西省秦腔演出的《李白长安行》,还有昆曲《太白醉写》的李白都不同。” 翁国生导演说,“这是李白第一次在越剧中以男主角身份出现,戏里还原了一个特别人性化的、接地气的‘诗仙’。” 





“看到编剧罗周的剧本时,李白一出场就已经很打动我了。”翁导很少按照剧本顺序来导戏。每次读完编剧的剧本,他都会写一篇阐述,寻找出最打动他的、最能够激发他情感的戏份作为排练开端,再抓住这部戏的舞台呈现方式,延伸到其他戏份。但是《凤凰台》最先打动他的,就是故事开始这场“追舟”

玉真:先生存心来撞,何劳相扶?

李白:姐姐分明能闪,却又不避!

玉真:尾随半夜,当真狂且!

李白:弦歌半城,能不消魂?

玉真:还不放手,你待搂到几时?

李白:情倾一见,但求相随三生!

这种势均力敌的爱情炽热、浪漫,又纯粹得让人羡慕。翁国生说,在《凤凰台》里,可以看到不同面的李白。有接地气的,有世俗的,有高雅的,有内蕴的,还有失败颓废的。“故事最后,观众又会看到一个豁然顿悟开朗的李白。” 




越剧《凤凰台》共有四折戏,其中三折,李白都沉醉在酒中。说到如何指导主演李晓旭深入理解并演绎李白这个角色,翁导笑了起来。“有一天排练,我看晓旭一直找不到‘酒仙’的感觉,我就让她喝了一些黄酒。等再回到排练场,晓旭的那双脚一踏上来,就好像踩着棉花一样——这时候的晓旭,才是找到了‘酒仙’的感觉。


◎越剧《凤凰台》排练现场


青年越剧小生李晓旭 饰李白

为了更加深入李白的人物内心,演好这位诗仙,李晓旭从穿衣到喝水到写字,每天的日常起居中都在想一件事:如果换做李白,他会怎么做?


翁导告诉李晓旭:“要想演好这部戏,就必须要找到喝醉后的状态,醉酒后油然而生地想表达想抒发的那份意境。”李白在追舟时的醉步,在与玉真公主离别时的醉意,在人生不得志时借醉剑发泄的舞剑动作,都需要细细体会、打磨。


◎翁国生导演在现场讨论剧本


“我一直强调,演员的唱腔,演员的摔,跌,滚,跪,这些基本功必须不断地练,最后才能在舞台上给观众带来视听觉的震撼。”

有人给翁导起了个绰号,叫“魔鬼导演”。“因为我会一遍遍折磨演员,要求严苛。但这就是戏曲演员的生活。”台下没有几千遍几万遍的苦,台上怎么亮出一分钟的光鲜? 


◎李白与玉真公主


排练第一折“追舟”时,唱到李白闻曲后亲自把桨,着急去追玉真公主的船——这一段需要李晓旭运用肢体语言表现出加速划船和江水汹涌的情境。乐师手中的琴弦越拉越快,“李白”和“孟浩然”的步伐也越来越快,厚底高靴用力踏在地板上,伴着如湍水般的琴声鼓声,整间排练室传来急速响烈的脚步声。


这时候只听忽然“咚”地一声,翁导握紧手里的折扇,用力敲在身边的一面大鼓上,接着亲自唱出调子为两位主角把控节奏。一把折扇清脆敲在桌面,配出更快的奏乐。


“锵才锵!锵才锵才锵才锵!”李晓旭跟着翁导的引导,在摇摇晃晃的“船上”奋力划桨,绕了一圈又一圈,追了一段又一段。观者身临其境。



这其实是“翁式导演法”。翁国生是京昆武生演员出身,对节奏的把控、舞台的表现有着更强的灵性。“有人开玩笑说,每次看我的排练现场,就像是看了一场翁国生个人演唱会。”所有的音乐、锣鼓节奏,都是翁导唱出来、打出来、叫出来的。

“随着我的唱,让演员们迅速进入角色的内心,挖掘出更细致的情感。”翁导说,这样抠戏的好处在于能够给演员们提供准确的节奏,以及故事情境、人物内心。

这就是翁导执导效率高的原因。“我迅速地抓住了剧本和人物的基调,抓住了戏的节奏,找出了我要的艺术感觉,在排练的过程中就能更快地出作品,大家也能迅速进步。”


◎翁国生导演在越剧《凤凰台》排练现场


这一次,《凤凰台》将李白诗仙的形象发挥到极致。“不仅在舞台布景上呈现出盛唐时代的诗情画意,同时也通过演员的肢体化表演,把李白对酒的依恋和沉醉,人生不同境遇时的内心变化,很细致地表现出来了。


「金陵三部曲」是我和南京市越剧团为李晓旭量身打造的。她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,知根知底。缺点,优点,气质,我都非常了解。”「金陵三部曲对于李晓旭来说,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层台阶,同时承载着恩师们对她的厚重期望。“我们希望李晓旭能成为一名真正的越剧表演艺术家。” 



翁导在梨园界是有名的“拼命三郎”——为了真正悟透这部戏,翁导寻找了大量资料,研究剧本人物的历史背景、文化背景和时代风貌,通读李白的一生。“我希望《凤凰台》能够超越《乌衣巷》,我要彻底摒弃掉在《乌衣巷》中所运用的导演思考模式和导演手法。这是我的一次自我挑战。”


翁导从演员的表演力到舞美服装,都十分考究。他不仅注重时代氛围,更重视戏剧情境。《凤凰台》中有很多舞美设计与《乌衣巷》截然不同。在《乌衣巷》的舞台布景上有很多精致的白墙灰瓦,平台楼阁,假山景观。而《凤凰台》主要以表演为中心,展现以歌舞演绎故事的中国戏曲。


◎越剧《乌衣巷》剧照


“《凤凰台》的舞台很空灵,最重要的设计元素就是长江之水和凤凰台。我们将更多的空间留给了演员。

这对演员的要求就更加严谨。“他们要发挥戏曲的唱作念打舞,用飘逸的宽袖衣袍,用一把船桨来演绎滔滔江水,演绎出一叶扁舟,演绎出快舟进发,要演绎出李白在船上所展现出来的激荡。”


◎“追舟”一折中,李白向玉真公主表明心迹


◎现场的老师在为李晓旭提词


这就不得不提到翁国生导演和白先勇先生共同创作的青春版昆曲《牡丹亭》和青春版昆曲《玉簪记》,在全国风靡一时,吸引来不少年轻观众。对于如何让传统戏曲和戏曲人物在舞台上变得“好看、好听、好玩、感人”,翁导深得其法他非常懂得观众,知道观众的需求。从舞台呈现出的舞美、音乐、服装、灯光,到青年演员展现的青春靓丽,翁导结合传统元素与现代方式,融入他的审美和创造。


我希望在舞台上呈现出一个特别好看、好听、好玩的李白,还想让大家看到一个在金陵生活多年,有着金陵地域风情的李白。观众听戏时能够会意一笑,被李白的性格所吸引,与李白的痛苦共荣。”



传承是主线,创新开拓是辅助。翁导说,创新的背后是尊重传统,不忘本体。“无论怎么包装,真正震撼观众的,还是传统戏曲的四功五法,演员的唱念作打舞,这些基本功,永远不能丢!”

戏班有一句老话,真正的功底是台上见。“南越这几个孩子我都是很喜欢的。李晓旭他们非常用功,非常刻苦。我相信《凤凰台》的最终舞台呈现,一定会让观众耳目一新。”

文 | 印子
图 | 南京市越剧团提供
文章来源 | 南京文化生活指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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